天河

设定：长途货车司机史强×国纳博士生汪淼

第六章

 

从餐厅出来后夜晚的气温已经下降了许多，两人都没有在外面多逗留的心思，只想找个住处好好休息。上海这片区最不缺的就是高端酒店，抬头远望能认出五六个酒店招牌，史强先前想着要给汪淼住高级点的，现在眼花缭乱又没了主意，他挠挠头问道：“汪淼，你跟老师同学出来开会一般都住啥样的？”

 

“选一些中高档连锁店吧，比如全季那种。”

 

“哦……那我肯定得给你住比那更高档、更牛逼的啊！”喝了酒的史强有点亢奋，某种男人的臭显摆劲儿膨胀起来。

 

汪淼温和地笑着，扯扯史强的衣角说：“好啊，去希尔顿？”

 

“去就去，走，哥带你开最牛逼的房。”

 

进了酒店大堂，汪淼直接走到服务台前说：“一间全景套房，大床。”

 

“您好！请您稍等，马上为您办理……两位，全景套房大床一晚，对吗？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好的，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为您办理登记。”

 

史强掏出身份证，贴着汪淼的那张一起推到接待员面前。

 

“先生，您需要缴纳2080元，请问您如何付费，用信用卡还是付现金呢？”

 

史强懵了一下，自己跑完这一单赚的钱还不够在这酒店里住一晚的，但是说话要算数，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退缩，于是他咬咬牙掏出皮夹开始数钱。这时汪淼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，示意接待员拿出pos机，摆弄两下后直接插进卡槽里“欻拉”一声刷过。

 

“非常感谢，这是两位的房卡请收好，当您离店时请您携带好房卡办理退房手续。”

 

史强愣住，心里有点挫败，默默把数了一半的票子塞了回去。

 

汪淼在这种地方如鱼得水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成熟大方许多，仿佛跟前两天在货车上羞怯又好奇的不是同一个人。这才是汪淼最熟悉、最适应的世界，西餐红酒五星酒店，高端优雅又昂贵。自己跟这样的世界大概一辈子也无缘，为什么他要从奢华的天堂里飞下来钻自己的破货车里呢，图什么？

 

史强跟着汪淼上了电梯，刷开房门，入眼是一间布置温馨的小客厅，大幅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市中心夜景，往里走便是卧室，正中间摆着一张特大号的床。

 

“先去洗澡吧，洗完了穿酒店的浴袍就行，换下来的衣服我叫酒店的洗衣服务来取走。”汪淼把包放在桌上，走向卧室深处，“这种套房有两间浴室，我去里面的那间泡一会儿。”

 

 

【中间缺省】

【→苹论里】

 

 

刚才那个澡白洗了。史强慢吞吞地从汪淼身上爬起来，打算把人重新抱回浴室。汪淼示意他先等等，软塌塌地翻了个身，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打去服务中心叫了个洗衣服务。接着他懒洋洋地瘫在床上，指挥史强翻出自己放置了两天的衬衫和裤子，连同史强的几件工作服一起交给上门的服务员。

 

等两人洗完重新回到床上，时间早就过了零点。史强窝进高档床垫和柔软的被子枕头里，一只手搂着小孩暖烘烘的身体，另一只手垫在头下。荒./yin玩闹过了，沉默的现实愈发清晰地弥漫在两人之间。史强首先叹了口气，有一些话他必须说明白，把两人一直没敢聊的摊开来。

 

“淼淼，我呢是河北农村出来的穷小子，家里有一间老房子和八亩地，17岁就出来打工，到今年32了。这些年攒的存款大概有五十来万，在河北老家买车买房没问题，但到了北京可能就不够看了，马上奥运会，这北京房价噌噌涨的，我追都追不上。说这么多就是想跟你交代，我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条件，能给你的只有勤劳跟一颗真心。”

 

汪淼在被窝里动了下，撑起脑袋认真地看着他。他的声音很温柔，也很郑重，钢铁的躯壳打开来，有一颗柔软的心塞到自己手上。

 

“要是以前，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清华大学的高材生看上，一辈子循规蹈矩也就过去了。但是淼淼，你就跟天上的星星似的落我怀里了，我舍不得撒手，就想要跟你一起生活。”

汪淼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，搂着他的后背静静地感受胸腔里汹涌的震动。

 

他几乎要落下泪来。“史强，我也想和你一起生活。”

 

 

 

由于前一晚胡闹得太过，第二天早上两人双双睡到了太阳晒屁股。

 

史强先被直射在脸上的阳光惊醒，他在被窝里伸个歪歪扭扭的懒腰，翻身搂住光溜溜的爱人打算继续睡，汪淼被他闹得也醒过来，打了个哈欠挣扎两下要探出被窝，被腰上的手臂一把拽回，一头撞进温热的胸肌上。

 

“跑什么，再睡会儿呗。”史强含糊的声音混着热气，喷在汪淼柔软的头发上。

 

“……唔，我想拿手表看看时间。”汪淼放任自己的脸贴上史强胸口，亲一口再磨一磨，颇有点色令智昏的样子。

 

史强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索了一会儿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，“哦呦，八点四十五了。”

 

“啊！完了！”汪淼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，“九点多导师和同学就到火车站了，我得去接他们。”

 

于是汪淼手忙脚乱跳下床，去客厅拿起酒店帮忙洗好的衣服换上，史强看他十万火急的样子只好揉揉眼睛也跟着起床，跟在汪淼后面找自己的衣服。不得不说，这两千多块钱一晚的套房服务还挺到位，自己打折买的三十块钱工作服也被他们熨烫得平平整整。

 

汪淼穿好衬衫西裤扎好皮带就冲进卫生间洗漱，史强对着那个背影喊道：“淼淼别着急哈，你的包我来帮你收拾！”

 

风风火火一顿折腾后，两人总算在十五分钟内下到酒店大堂退了房。史强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，招呼汪淼一起钻进后座。

 

“师傅，咱去上海火车站接人！”

 

前面的司机看起来是不爱聊天那挂的，史强报完目的地后狭小的车内就归于安静。在这马上就要分别的时刻，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

道别？还没到最后呢。承诺？或许吧……

 

史强用舌头顶顶牙根，刚要开口，攥紧的拳头就被一双细嫩的手握住了。他低头看着那双科学家的白玉般的手，默默松开拳头反握回去，让十根葱白的修长手指扣进古铜色的指缝里亲密相贴。

 

“史强，我回去后一直在北京的国家纳米科学中心，有机会的话……你过来看看我好吗？”

 

史强转头看向汪淼，小孩眼眶水灵灵的泛着倔强的红，他一瞬间喉咙有点堵，“……好。”

 

下一秒，通红的眼眶簌簌滚落几滴泪珠，史强心口一阵慌乱，想抽出手帮他擦擦眼，却被小孩攥得更紧了。情急之下史强弯下腰探过身，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滑落到脸颊的溪流；咸味从舌尖扩散，他继续往上舔，直到掀起镜框亲吻小孩的泪眼。

 

啧，眼镜真烦人。

 

汪淼整个人靠进史强怀里，仰头哭了一会儿后吻住他的唇，在他嘴里品尝自己的泪水。等到汪淼渐渐止住流泪了，史强才分开缠绵的舌头，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放到胸前。他郑重地说：

 

“汪淼，在北京等我。”

 

小孩的眼睛哭过之后更亮了，他挪正脸上歪斜的眼镜，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，“好，你一定要来。”

 

这模样太招人疼了，史强两眼一闭又亲了下去。

 

下了出租车，汪淼抱紧史强做了最后的道别，恋恋不舍地往铁路出站口走去，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，只见史强进了地铁入口，很快被人群淹没看不见了。汪淼抓紧胸前的包努力堵住心口的空洞，小跑到电子大屏前。

 

屏幕上显示导师和同学的火车还有5分钟到达，还来得及，总算能松口气了。

 

才分开没两分钟，已经满脑子都是史强。汪淼按住心里的失落，决定整理整理背包消磨时间。

 

电脑，写满备注的讲稿，上一场会议的会刊，手机相机钱包……身份证？

 

汪淼掏出背包里的身份证，翻到正面愣住了。

 

是史强的，早上两人手忙脚乱地收东西，怎么把史强的身份证塞进自己包里了！汪淼拿着这张小卡张望了一圈，现在想追上史强还给他也来不及了，只能先替他保管好。他用手指摩挲着证件上的大头照，这上面的史强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，样貌非常的……淳朴？好吧，真没想到史强年轻时脸圆乎乎的，就像个小土豆。

 

汪淼举着土豆小史的身份证笑出声，笑着笑着眼眶又热了。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把两张并排放一起，他们好像同龄人一样，仿佛自己参与了史强年轻时的人生。他把两张证面对面贴着，两张年轻的脸一左一右错开来；再把自己那张的倒过来，一正一倒，勉强让他们脸贴脸了。汪淼心满意足地收起证件，一起塞进皮夹里。

 

哎呀，他有点不想还给史强了。反正，反正史强发现弄丢了也能自己补办的对吧？这个就当作是送给自己的纪念礼物。

 

 

 

尾声

 

史强退了在广东租的房，退租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身份证，他暗骂了句自己丢三落四的臭毛病，决定去派出所补办一张。旧身份证还是刚出来打工时办的，一张纸卡片两面压上膜，用得太久有些发黄，正好去重新拍个照换成二代身份证。

 

货车司机的活也不继续干了，干脆利落转行。他想着自己这十多年跟车打交道最多，小车大车半挂车没有他不熟的，什么毛病都见过也都修过，技术上到位了，那么去北京找个合适的地理位置开个门店干汽修就不错。

 

他首先花了一个月考到一本中级汽修证，然后带着五十来万的存款到海淀考察了一周，最终在一个汽车货运站附近租了个大场地。接着是办营业执照、危废合同、交管备案等等，又忙了几个星期，期间还谈了几家汽车器件供货商，置备了必要的工具设备，顺带买了洗车机空压机打算搞维修后的免费清洗服务，如果生意能做大再买两个龙门吊也不是问题。

 

久违地有了一种开疆扩土的打拼激情，史强花了快一半的存款，汽修店总算能开张了，有了生存的资本才有讨媳妇的自信，现在史强终于有底气去找汪淼了。距离上一次分别已经过去三个多月，史强换上新买的皮夹克带上墨镜，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，确认自己现在帅气潇洒，走出去绝对不会给汪博士丢面儿。他阳光明媚地坐进新买的大众桑塔纳，一路开到国家纳米科学中心。

 

远远地好像看到了一个圆圆的蘑菇头，史强推推墨镜，停下车笑嘻嘻地向他的心上人走去。

 

END

对了，这篇文打算印少量的无料本，过几天会在lof和微博主页上发布领取注意事项。

领取的初步设想是：

①首先必须成年史汪姐。

②各位老师朋友们快拿你们的制品/本本跟我换🥺🥺🥺🥺

③没有制品交换的话，拿到本本后给我拍个repo也可以，这条方案的申领权重是评论>点赞。